岑中誉一瞬间语窒,连呼吸也窒上了。
他的心思被勘破了。
这一晚上的,都没怎么叫王野难堪有火气,偏偏这样的岑中誉,那真是叫王野烦。
岑中誉怎么就变成这样了。
这还是岑中誉嘛。
王野骂:“有病!”
撞开他,王野自己先走出去,上车了。
上了车,那也是跟自己置气。气了两下,发现也不是气,不知道是什么情绪,心里堵得厉害,像塞了什么东西。
一个人在车里躁了半晌,岑中誉来了,没上车,竟然就站在车外,看着外面那月色,他拿背对着王野,好像在想事。
王野把车门拉开了,看见岑中誉这么低沉的背影,他心上,又被大石头砸了一大块,堵得更厉害了。
“上车啊,干什么。”他喊。
岑中誉回过神,转过身来,上了车。
那片刻的缓神,让岑中誉一点东西都没想明白,倒是把那种痛苦又加深了一遍。
因为痛,因为揪心,所以他现在脸白着,上了车,胸口好像疼的厉害。
他从柜子里找常备的药吃。好几个瓶子,一下子倒出好几粒,加起来一大把。
王野一旁看着,把矿泉水瓶盖拧开,水递过去,让岑中誉喝。
药吃完了,岑中誉无力靠在那里,按着胸口,慢慢缓气。
王野捏着瓶盖,在手里攥的用力,捏得手心泛白,他把头扭过去,看窗外,不看岑中誉,肩膀微微抖着。
无声的。
面上流泪了。哭了。
手被握住了,又被人掰开了。
王野立马反应过来,用另一只手往脸上一擦,瞬间坐正起来,装作有精神的样子……
岑中誉白着脸,心疼看着他。
把他手里的瓶盖取出来丢在一边,又改成握住他的手,十指交叉。
岑中誉俯身过来,亲王野的泪脸,亲嘴。
咬着,亲着。
王野泪又掉了点。
胸口太涨了。
王野两只手把岑中誉往外面推了推,不想亲。
岑中誉把自己脑袋压在王野肩膀上,像以前王野往岑中誉身上靠那样,依偎着,贴着。
现在换了个个儿。
岑中誉继续握王野手,脸还是白的,白劲,虽然缓了点,但说话没气:“狗,是分手后刺激出来的毛病,容易嫉妒人这事……不是个好毛病,我改。我都改,你别生气。”
这话说的王野又要气了。
王野刚要说话,岑中誉特别没安全感一样,泪水湿润在王野脖子上,就这么擦着。
他说话了:“好像很难改,别的都好改,但就这个,挖了心一样的碎,叫人情绪直打转。这确实不是个好毛病,但我,我看见你和人在一起,我就控不住。”
岑中誉阖上眼,眼睫湿润。
心里是凉的。
这种毛病,不是一天养成的。
他的没安全感是一直有的。一直都在。
他现在在他的狗面前极度的坦诚,他把他的脆弱,所有心思都说给他听。
“小野,我,我想……”
“你想什么?”王野问。
“我想结婚了。”岑中誉禁不住说了。说完,他彻底没了声。
王野气没了,精神一瞬间被抽干了。也不哭了,人笔直笔直地僵在那里。
岑中誉默默流泪着,想到方才他外公在屋里跟他说的话。
是的。
他岑中誉不可能一辈子就为过去活,为他爸的死因活,揪着不放。
该放了。
没人再经得起折腾,现在这日子就是最好的。
大家各自平静,王野就在他身边,给了他机会,能让他慢慢赎罪,他们还要一起过日子。
外公也要过日子。
他岑中誉要把该撑的家撑起来,给狗安稳的日子,而有些东西,他就必须要取舍。
这一次,是他的狗,是他的小野占上风。
岑中誉无比清楚地知道,他现在需要什么。
所以他签了合同。就彻底意味着,他以后再不能找岑家老大报仇。
是某种意义上的和好。合家欢。
下次再见面,再回这个宅子,大家面上就都挂着和睦的喜。
谁好像也不计较谁。
这也是他外公最想看到的。
“小野,给我个身份吧,好吗?”岑中誉哀求,“我心里踏实,我就不慌了,我就,我就不那么嫉妒人,我这毛病应该会好。”
他一边求着,一边好像又在挣扎,自说自话的:“这样是不是很难为人,是难为人,我怎么说这个话?不该说这个话。”
王野憋着。
岑中誉继续又改口,像双重人格一样,一会儿一个话的:“狗,狗,可是我,我好想有个家。”
王野一直憋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