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里静悄悄地,月光将俩人身影拉长,后面的脚步声让她不自觉加快步子。李府的院子青石小道多,她走得太快,脚下趔趄,险些将银子摔飞出去,幸亏身后人的手快,直接接住,顺道拉住她倾斜的身体。
等她站稳才松开手,银子却迟迟没递到她手上。
白婵心下百转,退开两步,低声道:“谢谢!”
俩人沉默半晌,白婵就差夺路而逃,祈湛突然俯下身,轻声问:“你很怕我?”
他眼眸盛满月光,寒沁沁,冷幽幽怪吓人的。
白婵低着头不说话。
等着她半晌,长叹口气,把银子塞到她手上。她的指尖触到他的指尖,已经是四月底,他指尖还凉得似冰。这触感蓦然让她想起嫂嫂。
俩人驻立在层层花影间,她刚要动,一只手突然抚上她发顶,紧接着另一只手也抚上来,冰冷的手下滑,然后捧着她两边脸,强迫她抬头。
白婵仰着头看着他那张清艳笼着月华的脸,眼角上细小的划痕还在,看着居然别有韵味。
他又叹了口气,这已经是今晚的第三次叹气!
“别怕我,以后我会向你嫂嫂一样保护你,只要我在,你就在!”
他眼神太过专注,语气太过真诚,白婵似乎被蛊惑,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。
祈湛俯身靠近,近到鼻息可闻,白婵打了个机灵,心怦怦直跳,将手上的银子往他怀里怼,吓得头也不回的跑了。
夜风和暖,那身影跑得歪歪扭扭,祈湛端着手中的银两轻笑出声。
白婵一路跑到琉璃阁,被吻过眉心发紧,细白的脸烧得通红。她跑到屋里拼命喝水,按着心口嘀咕:这是什么套路?嫂嫂没死,也不至于才来几天就对她一见钟情,难道他想用美色夺得天下!
疯逼男主温柔起来好犯规!
他怎么与原著描述的不太一样!
‘云安’‘昀安’。
这两个名字在她脑海里来回晃悠,若是他是他!
“姑娘,你脸怎么这么红?”灯草突然出现在她身后,白婵吓了一跳,立马捂脸,呵笑两声:“宫里喝了酒的缘故。”
“您还敢喝酒,不记得先前喝酒被少夫人骂?”
“嫂嫂又不在我要去沐浴了。”
她起身往厢房去,茯苓已经打好水,刚脱下外衣一转头就见屋子的桌上放着整整一千两银子。
眼睛顿时瞪大,来回转悠。茯苓拿着衣裳推门进来,见她的模样,笑道:“方才世子拿来的,现下已经走了,让我告诉姑娘他刚刚很认真。”
很认真?什么认真,会护着她?
白婵脸红,“知道,你出去吧。”
她褪了衣裳,整个人浸在热水里,仔细回想方才的一幕,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不排斥他,隐约间总觉得有股熟悉感。她又想起那个香囊,‘昀安’没出现,他身上却挂着香囊。
她脑袋越来越乱,想直接开口问又怕失望。
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夜里的梦境混乱不堪,一会儿是嫂嫂同她一起睡,她转了个身,昀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,等她惊醒坐起来,却发现床边立着男主祈湛,手里拿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朝她冷笑,彻底醒来后又发现这是个梦中梦。
三个人搞得她精疲力尽!
安宁王这个封号倒是挺适合祈湛的,他整个人都安宁闲适,窝在李府看书习武。白婵每每都能和他撞上,每次瞧见她都和和气气的喊声:“阿婵。”白婵反而不知喊他什么好。
每回用膳他总是坐在自己旁边,夹菜夹得格外顺手。出门逛街他必定陪同,不管薛彩月在不在还是去林府,他照样跟着。
就算他冷着脸,但只要往外一站,总能招来春裳含笑的姑娘,连带门前冷落的李府也时常有姑娘成群的经过。
如此这般,白婵就更不愿意和他出去,每天都盼着陛下快点赐下府邸,让这人赶紧搬走。但不巧,正赶上太子大婚,府邸一事暂时被耽搁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