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副惊恐万状、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的样子……”她刻意停顿,看着安洁因这句话而无法抑制地颤抖了一下,那只收回的手再次抬起,这一次,动作不再有丝毫迟疑或“照料”的意味,只剩下纯粹的、带着惩戒性质的侵犯意图,目标明确地伸向安洁紧咬的下唇——她要撬开它,惩罚它刚才的紧闭和此刻的抗拒,更要抹去自己刚才那瞬间“失误”带来的不适感。
“倒比你昏睡时那副……毫无反应的死物模样,”冰冷的指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,精准地按在了安洁紧咬的唇瓣上,施加压力,“……更能取悦我了。” 最后几个字,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,带着一种残忍的、自我确认般的快意。
“将军。”门外,铃的声音突兀地响起,平板无波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,“有紧急军务。”
莫丽甘的动作猛地顿住。悬在安洁唇前的指尖,距离那苍白的皮肤只有毫厘。她赤红的瞳孔骤然收缩,一丝被打断的暴戾和不耐如同电光般闪过眼底。她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收回了手。
她直起身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榻上如同惊弓之鸟的安洁。脸上那丝玩味的笑意早已消失,只剩下冰冷的审视。
“看来你的运气不错,47号。”她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冷漠,“好好休息。毕竟……”她转身,猩红的披风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,“一个病恹恹的玩具,可经不起我接下来的‘游戏’。”
门在她身后无声合拢。
安洁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,瘫软在冰冷的窄榻上。冷汗再次浸透了囚衣。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,冰蓝色的眼眸失神地望着昏暗的天花板,唇齿间残留着药汁的苦涩。
那碗药,那短暂的“照料”,是锁链上包裹的天鹅绒。而那个被打断的触碰,是悬在头顶、随时可能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
她蜷缩起来,将脸深深埋进冰冷粗糙的薄毯里。莫丽甘最后那句话,如同冰冷的烙印,深深刻入她混乱的意识里——“游戏”。她似乎真是那个“病恹恹的玩具”,等待着未知的、更可怕的“游戏”降临。
当厚重的橡木门在身后无声合拢,那片由水晶吊灯、皮革冷香和无形压迫构筑的世界便被彻底隔绝。安洁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,仿佛支撑着骨骼的无形丝线被瞬间剪断。她几乎是瘫软地、踉跄地倒退几步,后背重重抵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。粗糙的石料质感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,那冰冷的、坚硬的触感,是此刻唯一能让她确认自己并非飘浮在噩梦中的锚点。
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,贪婪地汲取着走廊里混合着消毒水与尘埃气息的、稀薄的空气。肺叶像破旧的风箱,每一次扩张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。然而,这疼痛却让她感到一丝病态的清醒。
莫丽甘最后那句话,如同淬了剧毒的冰冷烙印,在她混乱不堪、嗡嗡作响的脑海中反复灼烧、回荡——
“一个病恹恹的玩具,可经不起我接下来的‘游戏’。”
玩具。游戏。
这两个词,彻底击碎了她心中残存的、最后一丝关于“人”的自我认知。她不是俘虏,不是敌人,甚至不是一件有待评估价值的“藏品”。她只是一个……玩具。一个供莫丽甘在厌倦了战争与权谋之后,随手取来、用以排遣乏味、探寻刺激的玩物。她的痛苦,她的恐惧,她的每一次颤抖,每一次屈服,都只是这“游戏”中,能为掌控者带来愉悦反馈的程序设定。而她的身体,此刻被判定为“病恹恹的”,仅仅是因为它可能无法承受下一轮更精巧、更残酷的“玩法”,从而降低了游戏本身的乐趣。
巨大的、灭顶的荒谬感和羞耻感,如同冰冷的海啸,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。胃里翻江倒海,那碗被强行灌下的、带着苦涩余味的药汁仿佛重新涌上喉头,带来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心感。她死死捂住嘴,将那几欲冲破喉咙的呜咽和干呕强行压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