烧,也得及时满足他的慾望。咬在姜满脸蛋上,他丝毫没收劲儿。
“啊!”姜满尖叫着瞪开眼,眼里霎时蓄满水。
眼睛里像是碎了一面镜子,镜子越碎,越能激起袁亭书的破坏欲,咬得越狠。
“疼……混蛋!”姜满推开袁亭书,他这会儿清醒了,张口就骂,“袁亭书你属狗吗!”
“满满怎么知道?”
姜满脸上拓着一圈椭圆形牙印,袁亭书得到了莫大的满足,坏心地沿咬痕按了一圈,姜满疼得直吸冷气。
“滚!”姜满甩去一巴掌。
袁亭书又被逗笑了。
姜满健全时的一巴掌都对他构不成威胁,现在瞎了更是连目标在哪儿都辨不清。
他贴贴姜满的额头,满意道:“还是打针见效快,已经不烧了。”
姜满没理他,两条腿垂在床边摸索拖鞋,没找见,有点急了:“把鞋踢过来。”
以前袁亭书很乐意把鞋踢过去,毕竟踢过去后,姜满会高高兴兴搂着他脖子撒娇,说亭亭你真好。现在的姜满只会穿上鞋再报复回一巴掌。
真是农夫与蛇,狗咬吕洞宾。
欺负弱者是人类的劣根性,袁亭书抱手站在一旁落井下石:“找不到怎么办呢,要不我把晚饭端上来吃?”
姜满眼睛里又湿了,抿起小嘴儿,伸脚顺床边捋,终于在床脚蹬上拖鞋。下地,摸着墙边往衣帽间的方向去。
袁亭书也不出声儿,就那么看戏似的瞧。
病没好利索,晚上还降温了,姜满找出一件毛绒睡衣披上。他身体一直不大好,所以对自己爱护有加,天冷加衣,早睡早起,吃喝有度,精心把自己养大。
从衣帽间出来,后脑勺的小辫子被揪住了,吓得他“啊”了一声,后退几步撞在墙上,心脏“咚咚”跳个不停。
“这种小辫子一般上初中就剪掉了,”袁亭书像鬼一样毫无征兆地出现,“你怎么不剪呢?”
空洞的眼睛闪出一丝疑惑。
小辫子是父母给他留的,父母去世时他才十岁,被大伯接回家住。但大伯工作忙,几天才见一次面,基本没管过他,只有姜丛南和姜项北对他好。
只是姜项北太过严厉,姜丛南又大大咧咧,没人告诉他这条小辫子要在几岁时剪掉。
他以为长生辫是续命的作用,以至于他对这一小撮头发很是爱惜,长长了,就用小剪刀修一修,还会定期涂护发精油。
姜丛南就是因为这个才开始叫他“小公主”。
现下突然得知长生辫是需要剪掉的,姜满有些无措。这些年来他把小辫子当成“第二个姜满”,已经难舍难分了。
他绷着脸说:“你管我。”
“好好,我不管。满满开心最重要。”袁亭书笑了,“走吧,领你下楼吃饭。”
袁亭书拉着他的左手,他下楼时还要用右手搭着楼梯扶手,双重保护之下才有迈步的勇气,一步一步走得分外当心。
等摸到餐桌沿,姜满挣了挣,要从袁亭书手里抽出手。但袁亭书力气大,连拉带拽,硬是让他坐在自己旁边了。
见他还要站起来,袁亭书把手压在他腿上:“不要再动了,听话一点。”
语调是温柔的,但脸上一定没有表情。
对袁亭书的恐惧大于厌恶,姜满没有再动。银质餐具的碰撞声响起,嘴唇被小勺儿碰了碰。
姜满不想委屈自己的胃,张嘴吃了进去,瞳孔微动:“这菜……”
“你不是嫌阿姨做的难吃?”袁亭书笑了笑,“以后晚饭我来做,中午就忍耐一下吧。”
仿佛被人捏了一下心脏,牵扯全身的神经都在疼。
六月时他救袁亭书回家,为了打消袁亭书的顾虑,他把做饭阿姨遣走了。
姜满不能见血,但算不上晕血,只是非常害怕。给袁亭书擦血的时候手都在抖,一边抖一边问:“不疼吧?没事吧?我再轻一点?”
第一次做这种事,姜满的技术实在算不上好。袁亭书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,摇摇头,冲他笑了一下。